金砖机制：推动全球经济治理变革的持久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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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自金融危机以来，金砖国家经历了减速和分化的现象，但金砖国家对世界影响力的上升并未改变，金砖机制已逐渐成为推动全球经济治理改革的持久动力。

打开金砖新未来(6)

陈建起

自金融危机以来，全球经济经历了放缓和分化，地缘政治和贸易保护主义等风险继续升级。全球经济治理体系需要改革和调整的问题日益突出。中国和世界其他主要经济体正在积极探索推动全球经济治理改革的新举措。在此背景下，首届金砖国家领导人会议于2009年6月在俄罗斯叶卡捷琳堡举行，金砖国家机制开始从最初的外长会议机制向领导人会议转变。到目前为止，已经举行了八次会议。尽管自金融危机以来，金砖国家经历了减速和分化的现象，但金砖国家对世界影响力的上升并未改变，金砖机制已逐渐成为推动全球经济治理改革的持久动力。

金砖国家机制推动了全球经济治理改革的三个基础

作为金融危机以来对全球经济增长贡献最大的经济体，金砖国家客观上是推动全球经济治理改革的重要力量。金融危机为金砖国家参与推动全球经济治理体系改革创造了重要机遇。

世界格局的变化是全球经济治理体系改革的根本动力。二战以来，全球经济治理一直由美国等发达国家主导，尤其是著名的七国集团(g7)，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G7已成为主导全球经济治理体系的核心机制。然而，自金融危机以来，七国集团在全球经济中的比重已从70年代的70%左右降至50%左右，以金砖国家为代表的新兴和发展中经济体的比重已上升至全球经济的一半。世界经济结构发生重大调整，七国集团代表性大幅下降，新兴经济体的声音亟待提高。在这种背景下，以新兴经济体为成员的金砖国家机制发挥着尤为突出的作用。

自2001年高盛首席经济学家吉姆·奥尼尔首次提出金砖四国概念以来，金砖四国的概念引起了广泛关注。2003年10月，高盛在《金砖四国之梦:通往2050之路》的报告中预测，2050年世界格局将面临重大调整，中国、印度、巴西和俄罗斯将挤进世界六大经济体之列，中国将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金砖四国在世界经济舞台上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因此，金砖国家推动世界经济结构的变化，这是推动全球经济治理改革的首要基础。

金砖国家推动全球经济治理改革的第二个基础是金砖国家的共同利益。大多数新兴经济体，如金砖国家，都处于全球经济治理的主导体系之外。随着新兴经济体的发展，金砖国家增强全球话语权的愿望越来越迫切。特别是，美元、欧元、日元和英镑主宰着全球金融和货币体系。自金融危机以来，发达国家普遍实施量化宽松政策，导致货币金融治理体系大幅波动，对新兴经济体的溢出效应更大。金砖国家越来越多地要求增强其金融话语权。与此同时，金砖国家也希望在气候变化和经贸合作中发挥更大作用，以提高应对大宗商品价格波动的能力，增强在国际问题上的谈判筹码。这些共同要求促使金砖国家具有强烈的合作意愿，金砖机制推动全球治理体系改革的内在动力得到增强。

当然，在没有外部冲击的情况下，全球经济治理体系通常相对稳定。然而，2008年的金融危机为金砖国家推动全球经济治理改革创造了重要的时间基础。金融危机不仅预示了美国金融创新过度等重要问题，也对全球经济治理体系造成了巨大冲击，促使世界各方反思以自由化为核心的华盛顿共识的有效性，也促使世界思考建立g20等新治理平台的必要性。在此背景下，金砖国家作为金融危机以来对全球经济增长贡献最大的经济体，客观上构成了推动全球经济治理改革的重要力量。金融危机为金砖国家参与推动全球经济治理体系改革创造了重要机遇。

金砖国家的分化并没有改变金砖机制的发展前景

深化金砖国家共同利益发展，有助于推动金砖国家开放合作，推动金砖国家经济结构不断优化和体制机制不断完善，巩固经济增长基础。

尽管金砖国家机制备受关注，社会充满期待，但近年来金砖国家也经历了分化和调整，外界担心金砖国家机制的发展前景不容乐观。然而，从全球经济发展的角度来看，金砖国家经济放缓有其客观性，因为近年来全球经济一直在放缓，这是金砖国家外部需求减弱的直接原因。特别是自金融危机以来，大多数发达经济体的经济增长一直疲软。欧洲和日本都实施了非常规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欧洲和日本的央行也引入了负利率政策。随着美国经济稳步复苏，美联储已提前进入加息渠道。主要国际货币中央行货币政策的差异引发了金砖国家等新兴经济体的大规模跨境资本流动。金砖国家国际经济环境的不确定性增加了，也极大地推高了巴西和俄罗斯等国货币危机的风险。不难理解相关国家的经济低迷

然而，与其他金砖国家相比，尽管自金融危机以来，中印两国的经济出现波动，但仍保持较高的增长率，这表明金砖国家的经济并没有集体放缓。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今年7月发布的全球主要经济体数据，2016年中国和印度的经济增长率分别为6.7%和7.1%，巴西、俄罗斯和南非的经济增长率分别为-3.6%、-0.2%和0.3%。预计2017年的增长率分别为6.7%和7.2%，而2017年的增长率为巴西、俄罗斯和南非。

为什么中国和印度能在金砖国家表现出色？其原因相当复杂。然而，根据经济理论，所有金砖国家都是发展中国家，都处于经济追赶阶段。根据比较优势理论，所有这些国家都可以充分发挥后发优势，实现快速增长。为什么只有中国和印度才能实现快速发展？进一步分析表明，俄罗斯、巴西、南非以及中国和印度的产业结构存在很大差异，俄罗斯、巴西、南非等国家的经济都是资源主导型的，更受全球经济需求的影响。全球经济繁荣周期推动了大宗商品的快速增长，而全球经济低迷无疑对大宗商品造成了巨大影响。

自金融危机以来，全球经济波动导致商品价格徘徊在较低水平，大多数商品出口国面临着严重的稳定增长问题。从这个角度来看，不难理解中印比其他金砖国家具有更高的抗风险能力这一现象，这也揭示了中印构成金砖国家经济发展重要引擎的客观基础。除非全球大宗商品再次进入繁荣周期，否则俄罗斯、巴西和南非的经济不太可能恢复高增长。在这种背景下，金砖国家经济依赖中国和印度的现象将变得更加突出。中国和印度在金砖国家总经济产出中所占的比例已从金融危机前的2008年的60%上升至2015年的79%和2016年的约80%。

尽管一些金砖国家的经济增速放缓、分化，但中印两国的经济仍保持高速增长，这使得金砖国家在全球事务中仍占据重要地位，从而使有关金砖国家合作机制的过时言论过时。同时，中国和印度有望在未来保持较高的增长速度，在金砖国家经济总量中所占比重也将保持较高水平，这将促使中国和印度在金砖国家合作机制建设中发挥重要作用。在此背景下，深化中印合作符合中印乃至金砖国家发展的共同利益，有助于推动金砖国家开放合作，推动金砖国家经济结构和体制机制不断优化，夯实经济增长基础。从这个角度看，金砖国家虽然经历了减速和分化，但并没有改变金砖机制的稳定发展。

促进金砖五国机制稳定和深远的三个关键点

在当前区域和全球治理趋势下，推进金砖五国机制创新升级需要注意以下三大要点:一是金砖五国机制需要注意成员扩张和效率提升的平衡；第二，金砖国家机制需要关注利益共同体的构建；第三，金砖国家机制应重视其他治理机制的建设。

鉴于近年来金砖国家减速分化的现象，如何推动金砖国家机制创新，实现持续健康发展，已成为社会各界关注的重要内容。第九届金砖国家领导人会议将于今年9月3日至5日在厦门举行，金砖国家机制建设将成为重要内容。结合当前区域和全球治理趋势，推进金砖国家机制创新升级需要注意以下三个要点。

首先，金砖国家机制需要注意扩大成员和提高效率之间的平衡。金砖四国机制的成员不是固定的。2010年之前，它们主要指四个增长前景良好的新兴市场国家，如中国、俄罗斯、巴西和印度。2010年12月，四国在协商一致的基础上正式吸收南非，金砖四国机制由原来的四国变为五国。自南非加入金砖国家机制以来，金砖国家经济总量从2010年的18%增长到2016年的22%，提升了金砖国家的全球影响力，在政治、人文等领域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然而，金砖国家机制的扩张并不尽如人意，成员的增加客观上会增加金砖国家治理机制的协调成本。一方面，金砖四国机制吸引了更多发展中国家入围，可以为促进发展和中国发出集体声音，推动地区或全球治理体系改革，反映更多发展中国家的需求，更具代表性。另一方面，更多成员的参与容易增加协调的难度，成员间的需求难以磨合，最终可能影响效率的提高。由此可见，金砖国家机制的发展需要注重成员的扩大和效率的提高。

其次，金砖国家机制需要专注于建立利益共同体。金砖国家在经济结构、资源禀赋、政治制度、意识形态和地缘政治方面存在明显差异。因此，金砖国家成员不仅具有合作性，在某些领域还具有竞争性，这可能会给金砖国家成员之间深化合作带来挑战。如何寻求利益共同体已成为金砖国家机制创新的重要内容。短期而言，金砖国家成员的共同利益是促使各方改变发展分化的局面，促进稳定健康的宏观经济增长，深化所有成员之间的开放合作。重点推进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建设，使金融资本惠及所有成员，促进成员间能力合作，促进国际收支平衡，实施创新驱动，培育经济增长新动力。从中长期来看，金砖国家机制的主要共同利益是提升新兴和发展中经济体的世界影响力和话语权，从而推动全球经济治理体系的调整和完善，最终实现自我发展和提升世界话语权的双重目标。

第三，金砖国家机制应重视其他治理机制的建设。自金融危机以来，不同的区域治理机制缺乏有效的沟通和衔接，区域治理的碎片化问题更加突出。包括金砖国家在内的全球开放合作面临新的挑战。在这种背景下，金砖国家机制应该是稳定和深远的。创新治理理念，推进与其他治理机制的对接。客观上，可以扩大金砖国家开放合作的朋友圈子，深化金砖国家与其他国家的密切合作。更重要的是，将金砖国家机制与其他治理机制结合起来，将有助于扩大金砖国家成员与其他国家的共同利益，形成广泛的利益共同体，满足世界各方的多样化需求，遏制反全球化思潮的蔓延，推动全球治理体系的改革和调整，为世界各国经济发展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最终实现全面合作与发展、互利共赢的目标。

(作者是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所世界经济办公室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