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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6点,还没睡够就被叫醒,说火车到了。 我既不兴奋也不慌张。 因为它和往常的旅行一样,结束,溶解在身体里,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记忆是没用的,我只是体验者。

出了车站,看到翻山倒海的椅子,武警和解放军战士们穿着彩作训练服,在站前广场忙碌着,到处都是警察和下级官员,市民经过,有些留下来观望,看到拖拉机搬着越来越多的椅子。 站前广场建有临时舞台,上面挂着横幅,被誉为第一届黑河观光文化节。 和我们同一辆车的很多人也一样受到接待,坐车,直接加入现场的忙乱。 显然,这是一件大事,全城动员,我们经过的十字路口、酒店、空地出现了相关的广告、标语、警察、外国人、旅游巴士。

想想看,哈尔滨机场的巴士开动之前,慌慌张张的壮汉来了,说:“你是从北京来的吗? 你见过克里姆吗? ’它在卖歌。 唱歌的中年人也和我们一起到达,下午两点在黑河站前的烈日下开始受到人们的掌声。

我想起的另外两件事,一件是,晓涛今年和陈芳一起去了黑河,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一样,跨界去了俄罗斯布拉格的维申斯克,也就是清朝时期的海兰泡,买了一些工艺品、唱片,还有红肠 第二,蒋浩去年去了哈尔滨,不知道是否来到了黑河。 然后写了一首诗《旅行纪》。 里面有教堂、混血儿和山,还有“过来! 抽烟。 过来! 喝酒”

很快我们就成了一群混编的哈尔滨官方艺术家——准确地说,是中国以前就从事动植物及其生长环境绘画教育和实践的中老年人——一起,作为黑河旅游文化艺术馆馆长刘明秀私下邀请的客人,参加了一团糟的参加者。 接下来的五天里,黑河将举行几场典礼和碰头会,还有越来越多的表演和酒会。 各种外地人成群结队,各怀鬼胎,排着队通过小桥和人行道,上下车,坐电梯,出入酒店,鼓掌,握手……

我们来到了美术馆。 这里有刘明秀个人收藏的3000件左右的俄罗斯艺术品和工艺品,包括文物、现代画家的绘画、日用手工艺品、爱斯基摩民间艺术等。 门类繁多,令人感动。 在政府官员说话的时候,我看到了长胡子的俄罗斯大汉,脸上挂着笑容,漂浮着大流星,带着家人来了。 这就是刘的好朋友和收藏对象,俄罗斯最年轻的勋功画家季霍米洛夫。 他早期的作品是超现实主义风格的小油画,后来转向写实的人物形象和静物,宗教符号、宁静同情、大气隐约出现,现在他已经放弃了油画,在有100年历史的农村门窗板上画了宗教人物,而且大多是头像,其中 这显然是他受国际画商欢迎的首要原因,但我不认为季霍米洛夫有投机嫌疑。 相反,我用这种材料和主题相结合的方法来看宗教精神和现实的隐含关系,简单来说,就是非常俄罗斯。 我认为他的画虽然有回归朴素的崇高感觉,但确实有亲和力,有唤起痛苦和治疗的力量。

和季霍米洛夫一起来的,是在他旁边画室工作的廖尼娅·基里前斯基,在俄罗斯被誉为“天才画家”的荣誉。 我34岁。 他从抽象表现和后印象派中获得技法,采用了非常艳丽飘逸的颜色,有着瞬间的灵感、瞬间的光影和动作。 如果说季米洛夫是托尔斯泰之路,那么廖妮亚就是叶塞宁。 尽管他的风格还不稳定,但也有可能向装饰化、商业化转型——我只是从收藏的作品中推测——但其奔放的气质、坚强敏锐的天分、老到的基本基础,确实值得人们期待。

晚餐和刘明秀,俄罗斯阿穆尔州地方志博物馆的正副馆长——他们也是刘明秀的私人朋友,来到黑河,做着艺术馆开馆的最后检查和准备——等桌子。 白酒和啤酒很快就改变了这些疲惫的身体。 其他桌子的人起立,向中俄友谊献上歌曲,《莫斯科郊外的夜晚》等,人们开始兴奋起来,中国画家们也开始跳舞,不顾秃顶和赘肉,迅速拥抱,目光炯炯,贴上。 我们的桌子,当然地方志博物馆馆长很严肃,他会认真送礼物给刘。 香槟、巧克力和俄罗斯瓷器。 然后,当然,我们喝酒

刘明秀哭了。 我们先喝了一杯白酒,然后分别和别人做了。 我全身发热,体力泛滥,眼睛里仿佛有上帝之光,汗水笑嘻嘻蒸发,感觉发达了。 我看到刘先生跟旁边的记者说起已故的母亲,热泪盈眶,我开始拍他的肩膀。 看着他的眼泪,我感到不自然。 以前我没有向他报告个人感情,所以拒绝关心他作为人的存在。 我是受刘朋友邀请的记者。 当然,实际上只是为“中国旅行”交了稿。 他只有招待和接待者。 应该说是不好意思。

我早就不是记者了。 抽象地说,我讨厌记者。 总的来说,这个职业改变了100年来对地球最大的职业,媒体增加了交流的新闻量,提供了新的文案,改变了人类的思维方式,就像一切发生在人的身体内部的分工和分裂一样,媒体使交流职业化。 我想回到无政府主义诞生之前的年代,手工业的年代,道路的年代,眼神和呼吸的年代,散步和小社区的年代,个人采访的年代。 或者,积极地说,我想在今天和未来的现实中创造这样的时代,亚社会,可能的生活。

我把晚宴当作个人活动,开始用放在刘明秀肩上的手传达我的友谊。 干杯,表现,等待别人说话。 酒精和疲劳,我开始发烧,身体燃烧,快消失了。 我需要回去睡觉。我找到机会,和季霍米洛夫拥抱,在你刚才的问候中,感谢普京和中国政府这样的话真是胡说八道,没有艺术家的面子,虽然你是普京的私人朋友……人们走得一团糟 在楼下的冷风中,夜晚和灯光被大门隔开,从人际关系和社会活动到寒冷阴暗的风景,只有一步之遥。 快速发展的黑河,快速发展的野草和遥远的低矮大楼,乌云,河水和汽油的味道。 我和刘道别,和季霍米洛夫再次拥抱,在谈笑风生中进入中型巴士,拐弯回到酒店。

在酒店的白床单和被子盖之间,我全身发热,伸了一半的身子去泡茶,打电话。 走廊里有些人在说话,甚至在笑。 可以想象磨损的地面、潮味的天花板、不灭的灯光、留有可疑痕迹的墙壁、留头发的服务员、一排排的门……所有酒店的经验都被加在一起。 我们应该住在住的酒店里。 我躺在白色的床单和被子之间,喝了全部喝完的袋茶,用全部漏水的5磅暖水瓶倒水,最后在所有关于艳遇的性幻想中睡着了。 这时候有人敲门。

哈哈,我已经睡了。 去吧。 去吧。

我给北京打了两个电话,感觉不舒服。 酒精加剧感情,热情夸大感觉,茶正好,喝了会出汗,我感觉到了自己粗粗的呼吸。 那你可以睡觉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醒来,变得很冷静。 每次喝了大量的酒没醉,都会这样。 我拿出电脑,开始写诗:奶油浸泡飞机……

慢慢地、平静地进入,停留在一个世界里,使它成型,然后基于它——我感受到的、进入的空之间——,创造我的世界。 我渴望抒情的密度,把眼泪变成毒药,慢慢渗透到土地一样的身体,沉默的细胞。 “我不能哭,也不能发抖。 没错。 有人抗议我把电灯放进肉体里,说这是不可能的。 即使我感到痛苦。 我想我不需要很多网民。 我只相信有这个可能性的网民。 同时在我的诗里消耗了整个下午,模模糊糊地做着大脑活动,不可思议地感动的网友,傍晚看着前方的路灯、灰尘和天空空,脚下踩着纸片突然觉得不可思议地感动。 确实,我说的是自己。

哈龙、英语、奶油、飞机、行人、天主教三位一体、下午乘坐的电梯、十五世纪亲手制作的铜板、回忆中的兰州之雨、电话里可能的恋人、琐碎的边境线……我写的确实是日记。 日记的变体,或者不管怎么说。 日记是个人寻找和体验世界的记录,如果是晚上睡不着觉,或者随时突然觉得大脑和心血管系统活动异常,感觉变得敏锐,用语言进一步探索和体验这种探索和体验,发明新世界,诗就是日记。 这个夜晚,我写了三个小时的性欲、感伤、在可能性和不可能性之间挣扎而产生的感伤、对“属于现实”的渴望、对国界的想象、对所有边界的模糊。 我想说我属于,我想继续离开。 这个可以看到的世界。

2001.8-11

标题:“黑河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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